这几天补了一下《脱口秀大会 5》，谈几点感受。最大的疑问是笑果这家公司怎么了。
首先抛开节目本身好看不好看，赛制合理不合理这些问题不论，《脱口秀大会》几乎是中国脱口秀演员线上表演的唯一方式，所以这个节目其实是很重要的。除了笑果，我在上海还看过喜剧联盒国、硬核喜剧等公司的演出，他们的演员其实也很渴望参加这个节目，但很难，除非跳槽到笑果。《脱口秀大会》几乎所有的选手都来自笑果一家公司，这很不好，但我不能说它不好，因为笑果塑造了这个行业。就像我很尊敬单立人，但它慢腾腾走不进大众的视野，情怀无法改变一个行业。
一个线下脱口秀演员如何才能让一万个人知道自己？也许需要在一百个地方表演一百场。而在线上舞台，在《脱口秀大会》，只要五分钟就可以让在几百万人知道自己。这样的冲击不仅仅对线下演员影响巨大，对老演员的影响也是巨大的。我想当梁海源宣布不再参加《脱口秀大会》的时候，大家都会有种意难平的情绪。“你没有获得奖励，就是惩罚。”梁海源曾这样描述过在笑果这家公司的感受。他和程璐还有王建国，是最早加入笑果的演员，他的失落其实有迹可循。还有 Rock，作为最早离开单立人加入笑果的演员，今年却说出了“以新人的心态来参加比赛”这样的话，可见面对那些快速蹿红的新人时，这些从线下走过来的老演员是有多么不适应。
非常罕见地，这季出现了大量批评笑果公司的脱口秀内容。邱瑞、杨蒙恩等直接批评笑果公司的“酒文化”，非常典型的年轻人对于看不惯的事情敢于批评的态度，有点 00 后整顿职场的意思。可惜的是杨蒙恩为了痛快批评而自杀式的表演让自己淘汰了，但想想上一季他还要在舞台上求婚的行为，可能对于他来说，抒发自我比什么重要，也并不遗憾。而在呼兰和程璐的文本里，对公司的批评就更全面和尖锐了。他们两个的内容联系起来看，我们就大概了解了一些情况。疫情以来按说演艺市场不景气，但笑果大量招人，不仅仅是演员，还从腾讯谷歌这样的互联网企业招了很多人，涉足“元宇宙”、数字藏品等本质上与喜剧无关的事情。另外就是空降了一批职业经理人，对内容创业部门进行了绩效考核（这点在小佳的段子里也有提及）。在笑果尚未创立，程璐等人将要签约一家叫恒顿文化的公司时，李诞曾这样劝程璐：“我们叫笑果，你就很明显看到我们就只能做喜剧。他们叫恒顿，它什么东西都可以做。”回过头来看，也许程璐们发现自己的理想逐渐背离。
现在的笑果就是一座围城。无数人想要进去，而其中的人何尝不想出来。以前的笑果训练营真的就是没有经验的爱好者来学习尝试的，而现有，大部分是成熟的线下演员参加，只为能被笑果看见。而不满笑果现状的人又能去哪里，离开了笑果就告别了线上演出，在线下演出方面，无疑还是笑果的市场份额最多，左右是无法逃脱。
也许事情还有转机。在笑果的推动下，脱口秀线下市场十分火热，无数的脱口秀俱乐部风起云涌，这个市场无法被一家公司完全吃下，而是相互促进。另一方面，就如石老板所说“单口喜剧总体加起来，占这个文娱市场又占了多少呢，我一直没有把自己限制在这儿”，借着《一年一度喜剧大赛》的春风，sketch 这类的喜剧形式也可能会有很强的市场潜力，未来的竞争一定是更多元化的。这个多元化是喜剧形式的多元化，而不是进军元宇宙，搞数字藏品等的多元化。
